——以中國核工業集團為例

彭文鍇,劉 敏1

(中核戰略規劃研究總院,北京 100048)

[摘 要] 安全是核工業的生命線,核安全文化是涉核企業文化建設的核心要素之一,持續推動核安全文化建設是我國涉核企業提升核安全管理能力和水平的有力舉措。分析涉核企業加強核安全文化建設的重大意義,梳理核安全文化發展歷程,歸納總結中核集團核安全文化建設歷程和實踐做法,對于準確把握核安全文化建設的成效與現狀,提出涉核企業加強核安全文化建設的積極建議,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 涉核企業; 核安全; 核安全文化

核能與核技術利用是人類社會現代科技文明發展的成果,給人類帶來福祉的同時也伴生著核安全風險和挑戰。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積極安全有序發展核電。核能事業發展不停步,加強核安全的努力就不能停止。要更好利用核能、實現更大發展,就必須應對好各種安全挑戰。讓良好的核安全文化成為核工業發展過程中最基本、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是中核人的使命和責任。多年來,中國核工業集團(以下簡稱中核集團)將核安全文化融入血液,安全平穩受控,核與輻射安全保持良好記錄。系統分析中核集團核安全文化建設的歷程與經驗,對我國涉核企業的核安全文化建設具有極強的參考價值。

一 加強我國涉核企業核安全文化建設的重大意義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從現在起,中國共產黨的中心任務就是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1]推動核安全文化建設,必須牢牢把握新時代新征程核工業發展的中心任務,立足于中國式現代化的核工業使命與發展目標,深刻認識和準確把握核安全文化建設的重要意義。

(一)推動我國邁向核強國的必然要求

核工業是高科技戰略產業,是國家安全的重要基石。核安全是核工業的生命線,更是國家安全的重要方面。核安全不但事關人民群眾安危,事關經濟社會發展大局,更關系到國家戰略核威懾力的順利實施,確保核安全是必須全力抓好、沒有退路的一項重大政治任務。2015年,習近平對我國核工業創建60周年作出重要批示：“要堅持安全發展、創新發展,堅持和平利用核能,全面提升核工業的核心競爭力,續寫我國核工業新的輝煌篇章。”[2]2021年,習近平在中俄核能合作項目開工儀式上指出,“堅持安全第一,樹立全球核能合作典范。要高質量、高標準建設和運行好4臺機組,打造核安全領域全球標桿。”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積極安全有序發展核電”。新時代核事業的安全高效發展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量,需要與之匹配的先進的核安全文化。

(二)促進核事業高質量發展的現實需要

黨的二十大要求,積極穩妥推進碳達峰碳中和,首次將核電技術納入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并將其作為進入創新型國家的標志之一,于是,我國核能建設進入全新階段。與此同時,新技術應用、新設備研制、新業態出現、新任務增加以及新人員匯入,意味著核安全工作面臨傳統風險與新興風險交織的新挑戰[3]。因此,加強核安全文化建設,用核安全文化力量凝聚共識、集聚智慧、齊心協力,讓追求卓越、確保安全成為核能可持續發展最堅實的基礎。只有加強核安全文化建設,提高核行業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增加公眾對核事業的信任和支持,才能推動核事業健康可持續發展。

(三)提升涉核企業現代化管理能力的關鍵舉措

文化建設在推動企業改革發展,提升企業現代化治理能力中具有無法替代的作用,是企業軟實力和發展原動力的集中體現。核安全文化作為涉核企業長期堅守又不斷推陳出新的文化理念,是涉核企業文化中的獨特所在,安全文化建設對涉核企業保持長期穩定可控的高水平安全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當前,我國涉核企業發展面臨新的重要戰略機遇期,在國際化經營過程中不僅需要具備先進技術硬實力,還應該具有深厚的文化軟實力。推動核安全文化在實踐中落地落細,有助于提升涉核企業核安全管理的能力和水平,從而以深厚的核安全文化增強全體核工業人的責任意識和安全意識,提升核心競爭力,在全球市場競爭中樹立良好形象和信譽,贏得國際認可和尊重。

二 核安全文化建設的基本歷程

核安全文化是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在總結蘇聯切爾諾貝利事故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從“核安全是核能與核技術利用的進步基礎和世界和平與發展所必需”的這一國際共識出發,提出的超越國家、組織和員工傳統的保證核安全的共同價值觀和行為方式。我國核事業經過了近70年的發展,核工業的管理體制先后經歷從三機部、二機部、核工業部、核工業總公司到中核集團的歷史變遷,完整的核工業體系和核安全文化得以延續,它在消化吸收國際核安全文化理念同時,不斷將涉核企業的核安全實踐經驗融入核安全文化理念,形成了中國特色的核安全文化。

(一)起步探索期

中國核工業的創業階段,也是我國核安全文化建設的奠基時期。在核工業成立之初,周恩來就一再指示要搞好安全、防護、衛生工作。1959年,二機部黨組提出了“生產未動,防護先行”的方針。1965年,周恩來對核試驗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強調“要嚴肅認真,周到細致,穩妥可靠,萬無一失”。核工業系統在核事業的起步探索中同步做好安全防護衛生工作,建立健全安全防護管理機構,培養了安全防護衛生專業人才隊伍,逐步形成了“事業高于一切、責任重于一切、嚴細融入一切、進取成就一切”的核工業精神,建立了“凡事有章可循、凡事有人負責、凡事有人監督、凡事有據可查”的工作法則,堅持了“嚴、慎、細、實”的工作作風,在一切與安全有關的決策或活動中,始終把安全和質量置于高于一切的位置。核工業精神、核工業理念構成了我國核安全文化起源,核安全文化發展與核工業長期以來的精神理念一脈相承并蘊含其中。

(二)學習借鑒期

核工業步入轉型期,隨著我國開啟核電發展之路,核安全文化體系逐步確立。核電站運行事故是推動世界核安全文化發展形成的關鍵因素[4],也啟發我國核工業必須進一步加強核安全文化建設。1979年的三哩島核事故使人們意識到,僅靠技術來保障核安全是不夠的,人的因素對核安全有著重要影響[5]。1986年的切爾諾貝利核事故進一步表明,組織內所有人對待核安全的態度和行為是影響核安全的重要因素[6]。福島核事故催生了新版《健康核安全文化特征》,強調通過領導垂范和員工參與,建立對可能發生的極端外部事件做好萬全準備的理念。1991年,我國開始引進、研究和推廣安全文化,消化吸收了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頒布的INSAG-1、INSAG-3、INSAG-4系列文件,特別是INSAG-4中明確的核安全文化的定義和要求,并開展核安全文化、企業安全文化和安全文化的學術研討,引起了安全科技界及政府管理決策層的關注。

在我國發展核電的過程中,以中核集團為代表的我國涉核企業開始對標國際,實行了第一個核安全文化相關五年規劃。1998年T6事件之后,秦山核電組織分赴美、韓、法等國進行對標學習,引入了狀態報告、經驗反饋以及運行維修等先進管理經驗,形成了中國特色的安全規范、行之有效的核電管理體系。到2000年,秦山核電將核安全文化正式作為安全管理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階段,中核集團全系統逐步形成了“人人是一道安全屏障”的安全氛圍,建立了精細分工、安全授權、多層控制的安全管理組織,樹立了“安全第一,質量第一”的理念,核安全文化得到發揚和實踐。2009年至2010年,在前期實踐基礎上,結合本土特點,中核集團建立了核安全文化評估體系,發布了《卓越核安全文化八大原則》,并在秦山三廠實現了與國際一流核電廠的對標管理。

(三)融合創新期

沒有先進核安全文化引領,我國難以從核大國順利成為核強國,核安全文化對于核事業發展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中國核安全和全球核安全治理問題,從國際國內兩個維度對核安全問題進行了全面深刻的戰略思考,提出了一系列新觀點、新論斷,形成了視野寬廣、內涵深厚、意義重大、倫理特質鮮明的核安全觀。

2014年3月,在荷蘭海牙舉行的“第三屆核安全峰會”上,習近平首次闡述了“理性、協調、并進”的核安全觀,提出堅持培育和發展核安全文化“發展和安全并重、權利和義務并重、自主和協作并重、治標和治本并重”的核心內涵要求[7]。這是現階段中國倡導的核安全文化核心價值觀,也是國際社會和中國核安全發展經驗的總結。

2014年4月,在十八屆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習近平明確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思想,強調切實做好國家安全各項工作,將核安全納入國家安全體系,深刻闡述了全球核能安全與發展的一系列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要求我國核工業改革發展必須堅持發展和安全并重,始終將安全舉過頭頂;堅持權利和義務并重,始終將責任扛在肩上;堅持自主和協作并重,始終將創新融入血液;堅持治標和治本并重,始終將風險踩在腳下[8]。

2014年底,我國發布的《核安全文化政策聲明》中明確提出了“決策層的安全觀和承諾、管理層的態度和表率、全員的參與和責任意識、培育學習型組織、構建全面有效的管理體系、營造適宜的工作環境、建立對安全問題的質疑、報告和經驗反饋機制、創建和諧的公共關系”八項原則,并開展了核安全文化宣傳貫徹推進專項行動。

2016年4月,第四屆核安全峰會上,習近平深刻闡釋了核安全文化核心要素,他指出,“強化核安全文化,營造共建共享氛圍。加強國際核安全體系,人的因素最為重要。法治意識、憂患意識、自律意識、協作意識是核安全文化的核心,要貫穿到每位從業人員的思想和行動中,使他們知其責、盡其職。”[9]習近平的重要論述是我國核安全文化建設的綱領性指引,推動我國核安全文化建設取得了良好實踐。

黨的十九大推動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成為一項重大政治任務,核安全文化建設的制度化與核安全治理體系的現代化得到有力推動。2017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核安全法》頒布,其從法律層面明確了核安全文化培育建設的各主體責任。從2017年開始,我國先后編制發布了《核安全文化特征》《核安全文化監督檢查程序》等配套文件,為核安全文化評估和監督工作開展提供了制度保障,核安全文化建設標準、核安全文化評估標準等研究工作穩步推進。2019年,《中國的核安全》白皮書發表,積極展示了中國核安全文化與公眾溝通工作成效。我國大力倡導“核安全事業高于一切,核安全責任重于泰山,嚴慎細實規范監管,團結協作不斷進取”的中國核安全精神[10],積極培育和發展核安全文化。逐步建立起中央督導、地方主導、企業作為、公眾參與的核安全公眾溝通機制,引導公眾了解、參與和維護核安全。當前,我國核安全文化在適應國情并服務于產業發展和社會進步中實現了共同進步,也為我國核能行業推進核安全文化建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中核集團緊密圍繞黨中央的決策部署,落實習近平的“安全發展”“安全第一”的指示批示精神,在創新發展中開展具有中核特色的核安全文化建設探索。日本福島核事故發生后,我國先后對秦山一期、田灣核電、中核運行、三門核電、海南核電等涉核企業開展了核安全文化評估。自2016年起,每年確定主題活動,專項提升核安全文化,以針對性安全文化活動作為企業踐行安全核心價值觀的突破口,全力推動企業核心價值觀入腦入心。安全作為集團公司的核心價值觀深入人心,核安全文化同行評估有序展開,并逐漸向系統其他業態推廣。2022年,中核集團啟動“核安全文化提升三年行動”,著力以啟動落實、深化推動、鞏固提升三個階段,推動核安全文化水平邁向新的臺階。經過長期探索,中核集團在吸收消化國際安全文化基礎上,構建了適合中國和集團實際的核安全文化體系,并在實踐中取得了有效進展,將核安全文化與企業文化進行了有機融合,核安全文化建設“系統協同、穿透全員、追求卓越”的基本要求成為中核集團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內生動力。

三 中核集團核安全文化建設的實踐經驗

經過多年探索和實踐,中核集團充分吸取行業開展核安全文化建設的相關經驗,從標準建設到實踐落地,都營造出重視安全的良好氛圍。特別是中核集團通過實施了《中核集團核安全文化提升三年行動方案(2022—2024)》,總結形成核安全文化“863基本動作要領”,提出踐行安全核心價值觀的方法,對決策層提出“領導八個堅持”,對各級人員提出“全體員工六個做到”,對各級單位提出“組織三大法寶”,探索出踐行核安全文化的有效方法。

(一)堅持黨建引領,打造“黨建+安全”融合優勢

堅持“黨管安全”首要原則,中核集團成立了以董事長為主任的核安全文化推進委員會,專設核安全文化提升專項工作組,集團領導帶頭講安全,一級做給一級看,一級帶著一級干;發揮考核“指揮棒”作用,推動黨建工作考核與安全生產責任考核有效聯動,同向發力。各單位落實“黨政同責、一崗雙責、齊抓共管、失職追責”和“管行業必須管安全、管業務必須管安全、管生產經營必須管安全”的原則,借助黨建聯建等形式管理順暢、有效運作,定期對現場安全管理績效量化考核,打造全面過硬的安全生產防線;集團公司黨組通過黨組會、中心組學習、專家輔導講座等深入學習研討習近平關于核安全的重要論述,研究部署推動安全生產工作;在重點工程中通過“委員進支部”“黨員進班組”“黨員身邊無事故”等形式,將黨建責任區與“安全責任區”一體推進。

(二)強化制度保障,搭建核安全文化建設制度體系

中核集團將核安全文化建設納入安全管理核心要素,推動全系統進一步規范和深化安全文化建設,發布一批核安全文化相關標準,堅決落實安全環保風險分級管控、隱患排查治理雙重預防體系,完善建立安全生產風險隱患排查治理長效機制,持續完善集團公司核安全文化推進工作機制,引領集團核安全文化建設工作。中核集團制定了《核電廠核安全文化建設導則》(能源標準)、《核電廠運行績效評估準則》(行業標準)、《卓越核安全文化基本原則》(團體標準)、《核安全文化評估指南》(集團標準)、《核電廠人因管理體系》、《核燃料企業核安全文化建設與評價標準》、《核電維修承包商核安全文化建設標準》、《科研院所核安全文化建設標準》等一批標準,提升核安全文化制度,不斷健全完善核安全文化標準體系。

(三)做優宣傳引導,打造立體式核安全文化傳播矩陣

中核集團持續強化安全第一的紅線意識,舉辦“安全第一追求卓越”為主題的核安全文化宣講比賽,與國務院國資委聯合舉辦“安全質量宣傳周”活動,并取得良好社會反響;開展覆蓋全系統的核安全文化主題宣講比賽活動,將核安全文化理念融入員工日常工作的各個環節,不斷強化人員的核安全文化意識;舉辦核安全文化高峰論壇,發布系列核安全文化提升理念宣傳作品,涵蓋(微)視頻、文章、手冊、專報等形式,增強核安全文化感染力;利用信息化平臺分享傳統故事、警示教育中的核安全文化知識,核安全文化得到廣泛傳播;開展核安全文化提升專項培訓宣貫活動,通過領導力提升培訓、領導力評價活動等方式傳遞管理層期望、規范員工行為,發揮文化引領作用。

(四)注重實踐塑造,創新開展經驗反饋與“結對子”工作

中核集團以經驗反饋與“結對子”為抓手,打造學習型組織。建立經驗反饋雙月例會機制,規范集團各專業公司經驗反饋管理,指導、監督并促進經驗反饋工作的有效開展;針對內外部重要事件,及時發布管理要求,各專業化公司排查、反饋,避免事件重發;開發集團層面經驗反饋平臺,實現對各專業化公司經驗反饋的及時監督以及共享;持續加強向設計、制造、建設階段進行經驗反饋,實現全產業鏈共同提升,確立定點幫扶型、優勢互補型、強強聯合型三種模式,加快推進核領域先進管理理念和經驗模式推廣應用,強化各單位間核安全文化建設交流,實現優勢互補、難題共解,助力重點單位和重大項目安全管理水平持續提升。

(五)持續改進提升,開展特色核安全文化評估活動

中核集團通過安全管理評估,不斷識別在核安全文化建設過程中的問題和短板,有針對性地改進核安全文化建設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從標準期望、建設方法、實踐工具等方面,發揮工具對核安全文化提升工作的助力作用,開發、推廣和應用防人因失誤工具,將安全管理評估的理念和工具,從核電板塊逐步向集團公司其他板塊推廣應用,全面提升集團公司整體核安全文化水平。形成了具有中核特色的安全管理體系檢查評估模型,從檢查評估實施——檢查評估后整改和跟蹤——檢查評估準備的閉環檢查評估流程,實現了以行業對標提升管理水平,以溝通交流打通各系統壁壘,為共性問題的解決提供了有效、精準的監督管理方法。

(六)技術賦能增效,以信息化建設助推核安全文化融入日常管理

中核集團通過信息化管理手段,為核安全文化提升賦能增效。建設安全環保信息化平臺(S-ups),打通安全生產標準化評定、安全檢查、經驗反饋全流程,以數據直達助推管理提升;在安全環保信息化平臺(S-ups)中開發核安全文化專題模塊,建立核安全文化提升三年行動平臺,應用視頻專區、工作專區、知識專區三個模塊實現共建共享;從二級單位所從事的業務特點出發,制定可量化的監督評價指標,實行四色亮碼機制,以量化指標全面評價各二級單位安全管理情況,全面反饋核安全文化水平;建立統一的經驗反饋平臺,各單位通過上下游經驗反饋流程,選擇事件和反饋路徑,推送到上下游單位分析評價,發揮全產業鏈整體糾正提升優勢。

四 我國涉核企業核安全文化建設的優化路徑

隨著國內外形勢的不斷變化和核能行業的持續發展,我國涉核企業的核安全文化建設面臨新的歷史機遇期,但也面臨著一些新的挑戰和新的問題,我國核安全文化建設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11]。從宏觀看,我國涉核企業對核安全文化的理論研究不足,還未充分適應我國的文化發展規律和我國核安全工作的特點;從中觀看,核安全文化基礎不平衡,部分與核相關性弱的板塊提升核安全文化的動力不足;從微觀看,核安全文化落實效果不足,核安全文化在基層落實落地、在一線入腦入心的效果仍需提升,經驗反饋方法的掌握和運用不足,普及性不足[12]。為此,必須營造共建共享良好氛圍,持續深入推進核安全文化建設。

(一)深化核安全文化體系建設

一是強化黨建引領保障核安全文化建設的功能。堅持以黨建工作和中心工作深度融合為落腳點,推動我國涉核企業實施黨建與核安全文化融合項目,打造核安全文化品牌,明確項目實施流程,實現核安全文化品牌建設與黨建品牌建設工作相結合,壓實各層級核安全文化建設責任,實現責任層層傳遞,將黨組織的政治優勢和組織優勢轉化為強化核安全文化建設的實際效能。

二是推動我國涉核企業將核安全文化建設納入自身發展戰略各層級。涉核企業總部及各二級單位應在發展戰略規劃中明確核安全文化建設相關內容,以戰略規劃為依據,形成核安全文化建設上下參與、全員參與的長效機制,定期開展核安全文化提升行動,營造良好安全文化氛圍。

三是總結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核安全文化建設模式。文化是軟性約束,制度是剛性要求,只有真正將核安全文化導入制度流程,融入企業生產、經營、科研和管理的各個環節,才能推動核安全文化落地。我國涉核企業要加快核安全文化標準體系建設,建立常態化防人因工作機制,固化成熟做法、良好實踐,推動新單位和后進單位盡快結合已有經驗找到適合自身發展的核安全文化建設路徑,推動核安全文化落地見效。

(二)有效推動核安全文化入腦入心

一是持續營造核安全文化建設濃厚氛圍。核安全文化決定了組織和個人在從事核活動過程中的價值取向,是個人行為的集中體現[13]。我國涉核企業要加大各層級核安全文化宣講頻率,做到逢會必講,逢人必講,并同步將核安全文化宣貫工作納入綜合考評必檢項目,培養員工主動傳播核安全文化的意識;在形式上利用好領導班子下基層的機會,不斷強調核安全文化建設的意義以及取得的成果,強化員工對核安全文化的認識度和認同感;要創新形式,根據不同層級的特點進行設計,用發生在員工身邊的各種鮮活案例,營造全員關注核安全、學習核安全、敬畏核安全、守護核安全的良好氛圍。

二是加強核安全文化理論研究,加快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核安全文化理論體系。當前我國的核安全文化建設已經基本完成對國際核安全文化理念的消化吸收,但與此同時,因人員差錯、設備缺陷和設計不周而引起的核電廠運行事件仍然時有發生,在一定程度上暴露出國際核安全文化無法充分適應中國核能本土事業發展的實際需要。因此,我國各涉核企業有必要組建中國核安全文化自主知識體系聯盟,破除對國際核安全文化理念的盲從,組織專家隊伍,結合我國的文化特征和涉核企業的實踐經驗,梳理黨中央引領核安全事業發展紀實,總結具有中國特色的核安全文化理論體系,探索具有中國特色、中核特色的核安全文化建設規律。

(三)優化經驗反饋,做實核安全文化考核評價

一是增強黨組織在經驗反饋中的領導作用。我國涉核企業要用好國有企業治理獨特優勢,發揮好黨組織把方向、管大局、保落實作用,找準黨建工作與核安全文化建設工作的契合點。黨組織要深度參與雙周經驗反饋排查和雙月經驗反饋例會運作,帶頭研究解決安全問題,在核安全文化推進的總結、考核機制,定量評價和評比中發揮作用。

二是強化核安全文化建設的考核激勵。涉核企業要積極運用現代技術手段,構建信息化平臺,特別是要著力推動信息化平臺狀態報告系統在“小散遠新”單位和各項目落地應用,形成“明責、履責、考責、問責”的閉環管理。督導各單位建立經驗反饋激勵機制,探索設置“核安全文化基金”,鼓勵各級員工更積極主動關注身邊的核安全,對主動發現問題的員工予以獎勵。

(四)敞開大門構建開放型核安全文化建設格局

一是健全我國涉核企業核安全公眾溝通機制。核安全文化建設的目的,是營造全行業全社會共同維護核安全的良好氛圍。要以涉核公眾溝通的制度化和組織化為抓手,創新傳播形式,加強涉核企業核安全文化建設故事的對外傳播,強化公眾互動,推動核安全文化建設走向社會,大力提升社會公眾對核能安全意識和責任意識的認知,培養公民對核事業的信任與支持。

二是把握時效提升涉核輿情應對能力。新媒體時代,輿論傳播邏輯更具多變性,一些不實的觀點可能在短時間引起輿論發酵,涉核信息尤為敏感,鄰避效應普遍存在[14],故更應高度警惕,及時引導,有力應對。我國涉核企業要通過定期對居民意見采集、解讀、回應與交流等互動方式,直面社會公眾所關心的問題,以核安全文化氛圍有效消解大眾的涉核恐懼心理。